成海鹰：做学问与生活浑然一体

　　“肃穆的，不只是月亮的脸庞。沉默的，不只是星子的唇齿。从遥远到遥远之间跋涉，需要更多勇气。幸好，我不曾忘，也不曾被忘......”在成海鹰的诗歌里，能窥探她真实的精神境界。

　　以薄云流水的姿态，素然之心皈依生活。49岁的成海鹰在2018年8月份入职汕大。在长沙，她有美好的缱绻时光；在汕大，她有另一番徜徉天地。

　　陌上心田花开自然

　　在成海鹰长沙的花园里，养着两百多盆花，有三四十个品种。细数品种，主要有月季、菊花、天竺葵、三角梅等，势如养花户棚，可她养花不为出售，而是自己纯属喜爱。养花太娇贵难侍弄的，养起来是一种心理负担，成海鹰选花的标准是选自己喜欢、花期比较长、花苞比较多的花种，简单易活、芳香馥郁。

　　每天清晨，成海鹰就如检视的卫兵到花园看望它们。“昨天是个什么样子，它今天可能会长成什么样子，会在脑海形成一幅图景。所以我家里人说：‘哎呀，你的什么什么花开了。’我心里想：‘还用你告诉我，我肯定是第一个发现的。’”

成海鹰花园里的花种/成海鹰供图

　　每年10月15号左右，她就会期待如约而至的多年老朋友鼓花苞的情景，稍些调皮的朋友或许不能赴这场盛约，一些新朋友是否临约尚是未知数。几乎都是惊喜的发现，惬意欢心。

　　在春季、秋季的时候，她会修些枝条回来扦插后养成一盆花。在长沙工作的时候，她扦插了四十几盆菊花，“我调到汕头来时就委托我父母帮忙照顾，我可以想象我扦插时期待的那种场景。”

　　每盆花的位置、花型、长势，她都了然于心。每次出差时，她都会交代浇花：二楼的那盆女贞花可以少浇点水，三楼的一盆花可以多浇点水，楼梯转角处的那盆绿萝千万不能忘。

　　每一盆花，都是成海鹰相思的牵挂，联结着深厚的感情。

成海鹰和她的花园/成海鹰供图

　　执笔素笺情入文学

　　1984年，15岁的成海鹰手里捧了一本书在摆拍的照片让她仍然刻骨铭心。那本书是《诗刊》。这让成海鹰结缘了文学，《小说月报》、《收获》、《大家》让她不知不觉间地迷恋书籍，如饥似渴。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新时期的“思想解放运动”将多少探求真理的人心给激动起来。诗歌盛行如一江潮水一样奔腾不息，势不可挡。这些诗感性而抽象、天真纯朴、理想主义、生机勃勃。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诗真实反映了一代人的心灵，抒发了当时人们心中继续已久的热情和激情。

　　当时，成海鹰是湖南师范大学的“校园诗人”，校园盛行着文学热潮的风气。在文学院的活动中，她开始习惯用诗表达自己的情感，教室后的黑板会展览着她的诗歌。同学们的赞扬鼓舞了成海鹰，从此她有意无意地锤炼自己的诗歌能力，当同学们认真在读马恩文集时，她却在苦思冥想地遣词用句写诗。

　　成海鹰逐渐在诗歌方面崭露头角，开始发表一些作品，赚取自己的生活费和旅游费。“我记得有次写一篇文章，稿费居然是400元，我们那个时候工资很低的，好像相当于几个月的工资。”

　　大学毕业后，她便向《羊城晚报》投稿，一篇小女人散文，一百块，一个小豆腐块。“我那时候是很不屑于干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能够记起这件事情就是那个100块钱的稿费，记忆太深刻了！”。以至于在广东工作的大学同学在《羊城晚报》看到了成海鹰投递的诗歌后，每次聚会都提这件事情，就让她印象更深刻了。

　　如今成海鹰更喜欢写现代诗，偶尔也写一点古典诗歌。她喜欢读美国诗人狄金森、英国诗人拜伦，更喜欢读歌德的作品。《荷马史诗》、《奥德赛》、《伊利亚特》等古希腊伟大的经典文学作品也成了成海鹰的案头书。

　　她认为在《荷马史诗》中能寻找一些了解人类道德发展和道德生活的史料，在《奥德赛》中了解荷马时代的婚恋观念，在《歌德谈话录》中形成18世纪时期对病态的，孱弱的世界与现代文明病态的参照。

　　狄金森的诗歌能让她觉得轻快、简朴、单纯。索罗的《瓦尔登湖》也让她觉得简单、清新。

　　“一方面我喜欢深刻的东西，追求精神上的愉悦。读这种简单质朴的东西，体会到的就是很轻快的心情。”

成海鹰在苏州留影/成海鹰供图

　　精雕细缕诠释伦理学

　　从湖南师范大学政治系毕业后，成海鹰在湖南的一所高校教书，后又考上了母校最好的专业伦理学研究生。“很自然你就一直在，好像你已经被命运选择到了这条路，你就不得不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如苏格拉底所言：“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一过的。”学伦理学使她的性情变得更柔和宽容、善解人意，在生活的点滴中也更加审视自己，尽力做好每件事。

　　与此同时，成海鹰逐渐在研究学术方面从磕磕绊绊变得更享受，更积极。“你想要了解一种东西，你要通过自己的研究，然后这个东西在你面前逐渐清晰了，那是一个很愉快的过程。”

　　她撰写的《处境伦理研究》一书中道出了自己的感悟：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处境，而且一定的状况和境遇是客观的，你成长在怎样的家庭、国度、经济状况、环境都是客观的处境。但怎样去面对与看待它，在这种处境中你形成了看待世界的方式和观点，怎么看别人，如何相处的问题等等。

成海鹰在第十一届全国伦理学会/成海鹰供图

　　“处境可以从好的方面看，我们会有一些当我们感到欢乐的处境，比如说我是一个有自由的人，有尊严的人，很幸福的人，这种状况称为乐处境。还有一种忧处境，关注人的孤独问题、焦虑问题、人生的困境、道德的冲突等等。”

　　怎样去解决呢？她认为，用爱这种情感消减我们人生的困难，爱可以理解为很多种，爱是一种能力、爱是一种责任、爱是一种义务、爱更是一种情感。

　　她对爱的理解，在她看来不是因为是孩子的母亲而爱他，而是因为我就是爱他，这个爱说不清道不明，他就放在你心里，你就最关心、最牵挂、最喜欢他。

　　“伦理学是有趣的学问，它跟生活的联系很紧密，说到的问题都是我们生活要面对的问题。我做学问和生活是浑然一体的，我一点不觉得做科研是一种负担、反感、抗拒。”

　　学术研究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太多的脑力，需要持续性和长久性，会有对生活其他方面有忽略和荒废。有人忽略健康可能会英年早逝；有人忽略家庭可能会使夫妻关系恶化，不顾孩子。“把你人生重要的东西做好了以后，你如果还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你就拿来做学问或提升自我。”《论语》中子曰：“弟子，入而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学有文。”成海鹰在认可这些价值的基础上再做科研，绝对不会科研而耽误孩子和家庭。

　　“无论是读、写、看，都是自我能力的提升，我的学识水平更高了，我的表达能力更强了，我的思维更清晰了，品味和趣味也提高了。”

　　恬然教学马克思主义

　　8月份来到汕大，成海鹰目前教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下个学期，成海鹰可能会给研究生讲经典导读、马恩经典、德意志意识形态等思想。“我今年和汕大的青年马克思主义学会一起参与了几次活动，带他们读经典。”

　　在她的求学阶段和治学阶段之前，对马克思主义的经典其实了解甚少。在最近十年以来，成海鹰却由衷的喜欢，并也有意识的在读马恩经典。马克思恩格斯选集是她的案头书之一。

　　成海鹰认为大部分学生因为不了解马克思主义，会因年代久远会对马克思主义思想产生不可避免的隔膜。如果不学这个专业，学生们难以有前进动力深入了解。“马克思思想体系非常庞杂，像我们学这个专业也很难的了解更多，所以你们同学会有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她在给同学上课时，经常讲道：“我说我只希望做到一点就是终结你们从来没有读过马恩原著的这个现状，我会带着你们具体地读一些书本，不仅仅是我们教材，因为我们的教材已经是别人学习之后的马克思了。”

成海鹰与汕大青年马克思主义学会同学合照/成海鹰供图

　　淡然的心渐渐融入了成海鹰半世旅途，不再纠结过往的成败是非、花开花谢。“我觉得我很美好的在自我天地里存在着，对任何事物没有妨碍，而且我总是与人为善，想要扩大我内心的善意，所以我可以允许我这样的人存在。”

记者 | 周灵芝

排版 | 周灵芝

指导老师 | 樊林君老师